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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五章 定北侯懼內的原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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凜冽的寒風中,暖塢外的諸人齊齊覺的自己明白了定北侯懼內的內中緣由。

得了失魂癥的煞神夜叉,終究還是個煞神夜叉。最多從前算是鐵塔夜叉,而現在是美人夜叉。改變的僅僅是那表象皮囊。認真的說起來,其實從前那樣看著還不會太滲人,起碼畫面和諧無反差。

一時間,落在鳳卿城身上的目光皆都帶了深深的同情,其中還混雜了憐憫。

怪不得也沒見明總捕再打他,他還懼怕成這樣。由皮肉而生的懼怕,也就只能停留在皮肉之上。這由骨由心而生的懼怕,自然是入骨入心。

鳳卿城在這同情和憐憫的目光中依舊談笑自若,看不出有任何的尷尬模樣。

與暖塢外的諸多賓客不同,暖塢中坐著的那兩位官貴夫人卻是覺得,定北侯這是因愛意而生的懼意。畢竟方才他那樣子明顯是情意深眷的。只是......定北侯的口味委實是奇怪了些。

兩位官貴夫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京中曾經的流言,——定北侯喜歡受虐。

現在她們的處境很是不好。總捕大人根本沒打算查這個局,她直接要殺了那幾個人。作為局中棋子的她們又會是個什麽下場?此情此景,危險至極,可是她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跑偏的思維。

就在兩位貴夫人努力的將思維扳回來時,婠婠向她們說道:“洪夫人、馬夫人,裙擺和鞋子可都烘幹了?”

兩位官貴夫人齊齊一抖,而後那位馬夫人強做鎮定的說道:“幹了。”

婠婠笑著道:“那請兩位也移步回去繼續飲宴。”

兩位貴夫人一楞。這煞神留她們下來是好心的叫她們烘幹裙擺和鞋子的?

把人留在這種場合,居然是為了方便人烘幹裙擺和鞋子!

兩位貴夫人正淩亂著,就聽那煞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“兩位若是有興趣......”

“沒興趣!”

“沒有!”

兩位貴夫人登時站起了身,向著婠婠匆匆一禮便轉身奔出了暖塢。那幾個小丫頭也是緊隨而出,看著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氣氛。

棲霞郡主很是不甘心,她有意的放慢了腳步,暗中觀察著異樣。此刻見這兩人奔出來,立即就頓住腳步待她們奔到近前伸手拉住了,低著聲音詢問起情況來。

襄和縣主設局的時候有意找了這兩位好事兒、又好傳播事兒的。此刻她們被棲霞郡主一問,一張嘴自是關也關不住。又加上被人暗中利用的後怕和氣憤,原本一句話能說完的事情也就登時成了十句。

她們在不遠處竊竊而言暫且不說。此時的暖塢裏楊韶和襄和縣主還依舊未曾挪動步子。

襄和縣主並不顧惜這幾個人的命,但她不能讓他們這樣死。否則今後她就更加找不到敢向婠婠下手的人,也再難令手下之人為她賣命。

她強忍著惡心,看了看地上的那幾個人。而後向婠婠說道:“今兒總不好見血,還是先關起來,容後處置。”

婠婠想了想,說道:“母親說的沒錯。今日不好見血。——唐大娘請先罷手吧。”

還沒想到用哪一種毒藥的唐大娘頓時又沒了精神,她很是敗興的應了一聲便退到了一邊。

就在襄和縣主暗松一口氣時,她聽到婠婠向暖塢外說道:“去找些桑皮紙來。”

襄和縣主往暖塢外瞧去,只見那個名喚玉鴿的小丫頭正忙忙的站住身,向著這邊福了一福,然後就轉過身去“噔噔”幾步跑沒了影子。

婠婠看了看襄和縣主,又看了看楊韶,“母親和舅父若有興趣,不妨坐下來看。”

婠婠的話音才落,銀雀便麻利的搬了兩張錦凳放過去。

銀雀小姑娘最新的觀察成果是:夫人說什麽金鶯就執行什麽。在她看來這也許就是金鶯得夫人喜歡的原因。金鶯的腦筋不比她靈活,她若能學來這點加以發揮,何愁夫人不會更加的喜歡她。

看著面前的錦凳,楊韶和襄和縣主覺得有些莫名,卻也沒有拒絕的坐了下來。

對於自己丫頭會錯意思的行為,婠婠什麽也沒說。她是答應了鳳卿城不動襄和縣主,可現在是襄和縣主自己坐下的。她喜歡看那就讓她看唄。

婠婠轉過頭去,吩咐珠鸞去端些熱茶和點心來奉與楊韶和襄和縣主。

楊韶有心想問婠婠想如何處置這些人,但看了看她隨手放在小幾之上的牌子,就默默的禁了聲。

襄和縣主也是想催促婠婠,讓她先將這些人押下去。可盡管她不想看,地上那半身血腥的人還是不住出現在她眼睛的餘光中。再看看小幾上那一杯顏色艷紅的東西,襄和縣主的喉嚨被惡心和驚嚇堵滿,一時難以出言。

珠鸞很快的將茶點端了過來。婠婠因為惡心著地上那片排洩物,並沒有用茶。襄和縣主卻是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,她又沒有仔細的觀察地上的情況,此時也就端了茶盞在手,喝了幾口稍稍的安撫住心神。

玉鴿這次的速度很快,她拎了齊齊整整的兩大捆桑皮紙回來。

看著那厚厚的兩大捆桑皮紙,婠婠滿意非常。她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美兒,“給她松綁。”

立刻有一個婆子上前來,給美兒松了綁。美兒正要叩頭謝婠婠,就聽婠婠吩咐道:“去打水來。”

美兒一呆,隨即應聲要往外走。

婠婠又道:“就在這湖裏打些就好。”

美兒顫聲道了聲“是”,很快在暖塢外尋了一只木桶。她小心的蹲在湖邊,用那木桶敲開薄冰,打了大半桶水進來。她是管湯水的丫頭,一向不怎麽做粗重的活計。這一趟水打的千難萬險,費力非常。

當她將水提到暖塢中,重新垂首跪下時,婠婠又吩咐她拆開一捆桑皮紙。美兒抖著一雙手將捆紙的細繩拆開。

婠婠隨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個漢子,向美兒吩咐道:“取一張覆在他臉上,然後噴一口水上去,待紙張濕透就在加一張,繼續噴水。聽懂了?”

美兒聽不明白這是做要什麽,卻是不敢遲疑上片刻,她即刻顫顫的答道:“懂了。”

她才拿起一張紙來,就聽楊韶阻止道:“且慢。”

美兒停了手,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楊韶。楊韶站起身來,向婠婠道:“明大人方才不是應了,今日不見血。到底那邊還辦著恒之的升遷宴。”

婠婠眨眨眼睛,說道:“如此方法不會有血啊。”

襄和縣主聽出來了,婠婠還是要殺這幾個人。立時殺了的話也好,省了她再費力氣。人心那種東西,多費心時間和財力總是還能慢慢的買些回來。大不了,她再繼續的忍上幾年。

但這些人必得要立刻的、全部的、一起的殺掉。

若是這幾個人裏有誰受不住這恐懼折磨,自發的供出些什麽,難免這夜叉不改主意。真要查出了端倪,她所擁有的一切便將化為烏有。

偏偏的,怕什麽就來什麽。

美兒已經反應了過來,夫人是叫她來殺人。她縱是敢下藥設套,可是用這樣殘忍的方法直接殺人,她卻並不敢。一直被惶然驚恐壓著的心終於是崩潰了。

她連滾帶爬的向婠婠膝行兩步,告饒道:“夫人、夫人饒命。奴婢是迫不得已的,是劉大娘叫我這麽做的。是劉大娘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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